蒋国公脑袋嗡嗡的疼。

  蒋煊怡把话说完,当即便换了话题,用一种更加急切的语气,连哭带怨,“二殿下竟然同意徐西宁的要求,让咱们赔偿傅珩一百万两医药费,父亲,这一百万两咱们怎么出啊!”

  蒋国公黑沉沉的脸上带着烦躁的火气,“出个屁,她也配!”

  蒋煊怡抹眼泪,“可徐西宁在这次抗击琉倭的时候,也立了大功,二殿下必定是忌惮她的功劳才答应的,若是二殿下执意让我们给钱可如何是好?

  “原本,我还能凭着当年与傅珩哥哥的情分,劝一劝傅珩,给我哥开脱一二。

  “可哥哥把事情办砸了,现在傅珩怕是恨死我了,我说的话他肯定不听的。”

  蒋国公沉沉吸一口气,眼底裹着阴狠毒辣,“不听就让他去死,他死了让徐西宁殉葬就是了,人都死了,还陪什么钱!”

  蒋煊怡立刻就道:“可我瞧着,徐西宁不想好惹的,只怕夜长梦多。”

  蒋国公啪的一拍桌子。

  他虽然暂时被外面的贱民围着,出不去,但他的暗卫出的去。

  当即便招人上前,“做的隐蔽干净些,让傅珩早早咽气,让徐西宁跟着他一起上西天!死人就不会惹是生非了。”

  “谁要上西天啊!”

  不等蒋国公把话说完。

  砰!

  他那院子的院门,忽然被人一脚踹开。

  跟着徐西宁便从外面进来,“国公爷这是要让谁上西天?”

  蒋国公震惊的看向来人。

  他并不认识徐西宁。

  但蒋煊怡认识,蒋煊怡一脸惊慌,“西宁?你怎么来了?”

  蒋国公满目震愕,她怎么听到自己刚刚说的话,他分明说的小声。

  徐西宁手里提着剑。

  那剑鞘不知道去哪了,剑刃在阳光下带着寒光。

  一步一步朝前走,徐西宁满目狠厉,“我夫君傅珩,用命抗击琉倭,却被你们这些杂种那般构害羞辱,现在好了,你们目的达成了?终于把他气死了?”

  徐西宁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白布条。

  那白布条往头上一栓。

  她手中长剑直指蒋国公,“今儿,有一个算一个,我让你们全都下去给我夫君陪葬!殉葬是吗!我也会!春喜!”

  “在!”

  春喜提着棒子早就按捺不住了。

  应一声,声音都带着亢奋的抖。

  当然,这抖落在围观百姓耳中,那便是气急了伤心透了的难以支撑、

  “给我杀!”

  该说的话说完,徐西宁直接下令。

  春喜提着棒子便朝蒋国公砸去。

  蒋煊怡连忙急呼,“西宁姐姐你冷静点,这件事有误会,真的有误会!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

  徐西宁二话不多说,已经纵身飞起,直接杀人。

  蒋煊怡转头朝蒋国公道:“父亲,我们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了徐西宁啊,那么多老百姓看着,如今的事,是我们对不住她和傅珩,若是我们再伤了她,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,父亲!

  就算是要她的命,也只能是私下。”

  蒋国公何尝不知。

  可若要回旋。

  除非他现在当众开口,说世子所作所为,他一概不知。

  把全部都推向世子。

  就像是蒋煊怡刚刚说的,大局为重,弃车保帅。

  蒋国公想要仔仔细细想一下,但架不住前面徐西宁和春喜杀的过于猛烈。

  两人几乎要将他留在院子里的几个护卫全部杀了。

  噗呲。

  一道血从他护卫的脖颈飚出,朝着蒋国公脸上就喷来,

  蒋国公想要跃身而起躲避开,偏偏昨儿夜里和傅筠玩的有些过火,以至于墙塌的时候,他那处被折了一下。

  虽然大夫瞧过了,说是不碍事。

  可到底破了皮,他一动就疼。

  躲避不开,只能硬生生被呲了一脸的血。

  徐西宁提着长剑便朝蒋国公直接刺过来,“狗贼去死!”

  电光火石间,蒋煊怡往前一冲,替蒋国公挡住,“西宁姐姐你听我说,是我哥害的傅珩,我父亲不知情的,真的!你不要酿成大错,连累吉庆堂。”

  徐西宁本也没打算真的就杀了蒋国公。

  蒋国公该死,但也是该朝廷将他满门抄杀,而不是她。

  她知道蒋煊怡想要弄死蒋国公府世子。

  眼下这般绝好的机会,她就想看看蒋煊怡会做什么。

  呵!

  逼出蒋煊怡这样一句话,徐西宁顺势手中的剑一顿,那剑尖儿堪堪停在蒋煊怡脖颈处,徐西宁一脸怒火,问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  蒋煊怡不要命的替蒋国公挡剑。

  让蒋国公本就嗡嗡的脑袋登时让这份感动冲击,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,“是世子要害傅珩,那孽畜!西宁你要杀要剐随意吧,子不教父之过,我没有教导好他,让他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。

  我拦他,他却给我下药。”

  既然开了口,做出了选择,蒋国公干脆将自己的丑事也推到世子身上。

  外面围观的人议论声如潮。

  徐西宁狐疑看着蒋国公,“不是你指使的?”

  蒋国公肝肠寸断,“真的不是,傅珩那般英勇,我作为武将,欣赏他还来不及,怎么会羞辱他,我与他父亲傅矩,当年也是同一个兵营里出生入死过得,我怎么会用那种腌臜的手段羞辱他。

  我那孽子不做人,要遭天打雷劈啊!”

  徐西宁心里冷笑。

  你这老畜生既然如此——

  刷!

  徐西宁剑一收,“子不教父之过,这话没错,我徐西宁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,既然不是你,我也不杀你,但你府上的世子害的我夫君丧命。

  这赔偿,我必定是要拿的。

  多了我不拿,我和二殿下求了一百万两,那便是一百万两。

  如今世子被抓,子债父偿,给钱!”

  想要打开一扇窗,那就先要踹塌一面墙。

  等墙塌了,你再开窗,便是大巫见小巫。

  刚刚还在满口斥责世子,满脸愧疚懊恼的蒋国公,此刻连一句不给都说不出。

  说了。

  就是打了刚刚自己的脸。

  只能憋着一口气,“西宁,赔偿你们,这是天经地义,就算你不来要,我也会给的,只是眼下,你看我被那逆子害的,与傅筠竟然出了那样的丑态。

  还是在这种宅院里。

  这里当真无银钱的。

  你且回去休息,下午我便亲自送了银钱去你府上赔罪,你看……”

  “夫人,这里好多钱!”

  不等蒋国公掏心掏肺的话说完。

  元宝的声音忽然传来。

  跟着。

  众目睽睽之下,元宝就从院中偏房走出来。

  身后拖着一口大箱子。

  阳光下。

  箱子的盖子打开。

  里面全是银票。

  徐西宁一挑眉梢,“没钱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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